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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傅红雪生贺24h·21:00·璧雪璧】风霜远

       傅红雪穿越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这回事,至少是在自己穿越之前。



       冯豆子给他推荐小说,傅红雪一向是不会理会的,可封面上的内容概要留住了他的目光。



       “红色的红,大雪的雪.......”



       书里的傅红雪是刀客,或者说他就是一把为复仇而生的刀,背负着所谓的使命,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大概是书里跟他同名的那个人身世境遇太让人心疼,傅红雪第一次为了一个小说熬夜。



       最终是傅红雪手里捧着那本书,头往下一沉,便睡熟了。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都变了样子,不再是傅红雪所熟悉的现代化的屋子,反而是如同书里那样的,大漠黄沙。


       

       傅红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漆黑而沉重的,在刺眼的阳光下透出些许暗红。



       属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内。



       白天羽,花白凤,马空群,翠浓,叶开......



       自己竟然是...成为了小说里的傅红雪?而时间线...似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



       小说的内容傅红雪并没有全部看完,他知道书里的傅红雪是个悲情的角色,却怎么也没想到......



       上天对书里的傅红雪未免过于残忍,他为生于仇恨之中,也随时可以为了复仇献出性命,但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仅仅是一场荒谬的误会。



       他突然想起小说扉页的摘选,“他本是为了仇恨而生的,现在却像是个站在高空绳索上的人,突然失去了重心。仇恨虽然令他痛苦,但这种痛苦却是严肃的、神圣的。现 在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怜而可笑。”



       可怜而可笑......



       大概上天实在不忍心再把更多的苦难加诸于这样一个可怜而可笑的人身上吧。



       这是傅红雪为他的穿越想到的唯一理由。



       那么离开吧,离开仇恨,离开这漫天遍野的黄沙,离开这裹挟着仇恨的风霜。



      

       傅红雪去了姑苏一带,一个人,带着一把刀。



       姑苏与大漠不同,那里的轻声慢语、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都与大漠完全不同,连风也很温柔,带着扑面的水汽,让发丝也变得柔软。



       傅红雪在密林深处独行,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空气里飘浮这的血气。



       走过无尽黑暗的人重获新生,大概连一点点微弱的光都舍不得破坏。姑苏太安宁了,傅红雪不想这样的平静被打碎。



       于是他提起七分谨慎三分忐忑,那是未知的危险,没有人知道那会不会是傅红雪遇到的下一段“黑暗”。



       一个黑衣的男人倒在地上,越是靠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重。



       傅红雪皱着眉走近,从后面并不能看出男人是老是少,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下来,青丝里混杂着白发,又沾染了血迹。



       傅红雪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他没有死,眼睛里还含着要落不落的水光,傅红雪问:“你是谁?”



       “咳....”那口血仿佛是从心头撕下来,从喉咙里扯出来一样,男人眼里的泪珠终于落下来。



       傅红雪不忍心看下去,受了多大的苦难和委屈才能叫一个男人掉下眼泪,他小心地避开伤口,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去清洗伤口。”



       两人的身形相差不大,那人满身的伤也不允许傅红雪直接把他扛起来,只得掺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前边是傅红雪来时路过的湖泊,水不深,也很干净,能看到偶尔游过去的鱼虾。


       傅红雪找了一处浅滩:“你自己可以吗?”



       男人勉强撑了撑眼皮:“你不用管我。”



       傅红雪疑惑,叶开明明说过,会这样拒绝别人关心的只有他一个人。



       男人甩开傅红雪的扶持,一步一个血印地,歪歪倒倒却又固执地往相反的方向走。而傅红雪从来不是随意放弃的人,事情一旦开始做了,那就势必要做到底。



       “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杀了很多人,我杀了我娘,杀了对我忠心的下属,也…杀死了我自己......”



       “可你没理由放弃生命。”傅红雪正色道,因为复仇而压抑的感情在冲破枷锁后更加专注且浓烈,“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



       “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



       那个人的背影猛然一顿,像是终于撑不住了一样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许久,他才缓缓转身,朝着那一片湖泊走去。



       他在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满脸血迹的,头发蓬乱的,双目死寂的自己,不,这不是连城璧该有的样子!



       他用手去捧一掬清水,将脸上的血污大致清洗一下。盯着重新归于平静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他说:“在下无垢山庄连城璧,敢问恩人大名?”



       “傅红雪,红色的红,大雪的雪。”话语里透着一份愉悦,傅红雪实在为连城璧没有孤注一掷地放弃性命而感到高兴。



       “……我从小就被当做是振兴无垢山庄的工具,要君子,也要强大……可…可我为了一个并不爱我的女人,为了一把其实,其实并没有这么重要的刀,害死了这么多人……我做错了很多事,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也做错了很多事,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因为我降临在被血染红的大雪里,因为我生来就背负了黑暗的使命……



       这些话傅红雪统统说不出口,他是个冷漠而孤傲的人,而冷漠和孤傲不过是用来掩饰内心的孤寂和脆弱的外壳。



       所以傅红雪最终只是轻描淡写地:“因为我们同样。”






       他们在林子里支起一间木屋,在这里等连城璧的身体恢复。



       大抵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或者是因为傅红雪那句“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连城璧重新回到了那个君子如玉的样子,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不再是那个把所有的情绪和要求藏匿于心里的极为内敛的君子,他终于开始学着去为自己活着。



       “这是什么刀?”



       连城璧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功力也恢复了俩三成。他的眼睛聚焦在傅红雪随身带着的黑刀上,没有一个习武之人会不爱自己的兵器,何况是剑君连城壁呢?



       于是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然而还没等连城璧碰到刀柄,他的手就被傅红雪一掌拍开,“住手。”



       傅红雪的眼睛里是连城璧没见过的冰凉,那是一种后遗症,一种被黑暗困缚太久的后遗症,即便阳光倾数洒在了他的身上,也总有黑暗缠绕在阴影里。



       一把漆黑的刀,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刀柄,那样的黑色,是过多鲜血沾染的暗红。杀机太盛,见之不详。



       “傅红雪,为什么你不为自己活着?”他们相处了几天,连城璧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傅红雪的过去,他心疼他,他不该收到这么不公平的对待。



       “我……”傅红雪一时语塞,他并非不想为自己而活,然而被黑暗盘踞已久的内心,怎么可能轻易接受阳光。



       “红雪,你的生辰是什么?”



       “我不知道。”傅红雪的眼神中第一次透露出无助的神色,他的眼神一向都是坚定而冷冽的。



       “以你我相遇的那天,作为…我们的新生吧。雨雪风霜都会渐渐远去的。”



       连城璧盯着傅红雪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傅红雪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生辰快乐,红雪。”



       “生…生辰快乐。”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在这之前,傅红雪从来没有生辰,这是第一个。



       于是他笑了,朝着连城璧,朝着从窗子里涌进来的阳光,傅红雪不常笑,于是这一笑就显得格外珍贵,像融化的冰山化为涓涓溪流,一直流进连城璧的心里。



       流经之处,清风和花香,不请自来。



       连城璧上前,轻轻拥住傅红雪。怀里的人背挺得笔直,身体僵硬的紧绷着。耳畔是连城璧的轻语:“多谢你,红雪。我想…咳,你愿意跟我一起回无垢山庄吗?”



       回到无垢山庄,然后把那里当做一个正真的家,一个港湾,一个归宿。



       俩人就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但其实也没有很久,不过是等待的时间里每一秒都难熬。



       傅红雪漆黑发亮的眼睛里藏着笑,他说:“我愿意。”



       于是他们在共同的生辰里敞开怀抱,拥抱彼此,拥抱阳光,拥抱姑苏的空气中每一份温柔的水汽。





————————五年后———————




       “连爹爹!”无垢山庄的上空传来独属于小孩子稚嫩而慌张的声音,花无谢撑在一只风筝上左摇右晃得快要摔下来。



       连城璧本不想管他,转头又看到傅红雪含着笑的眼睛。



       衣角划破空气的声音,转瞬间花无谢就被连城璧提着后颈从天上拽了下来,只留一只风筝旋转飘忽。



       “我教你的轻功是被你吃了吗?”连城璧虎着一张脸。



       可偏偏小孩子机灵,一蹦一跳地跑到另一个爹爹那儿去告状:“红雪爹爹,连爹爹要打我…”一边说还一边撇下了嘴角,眼睛也开始湿漉漉地泛起水光,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傅红雪好笑地揉了揉花无谢的脑袋,对连城璧说:“你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听红雪的。”这死崽子就是拿准了他舍不得说红雪的不是。



       花无谢是他们领养的孩子,准确来说是俩人生辰那天捡来的。



       傅红雪觉得这是上天送来的礼物,嫌弃死了的连城璧也这么觉得,他们俩人的童年里满是遗憾,于是就给予了花无谢更的关爱。



       但是现在看来……连城璧觉得就不该对那小兔崽子这么好,简直皮得要上天,偏偏红雪还宠着他…





       窗外是湛蓝的天,每一寸风都变得很温柔,温柔地叫掺着血气的风霜也不自觉远去,于是云卷云舒,花团锦簇。



       傅红雪和连城璧,他们足够相似,又足够不同。



       他们值得在惺惺相惜里,被人艳羡,被人祝福。




————————————————


祝雪儿宝贝生日快乐呀


期待下一位太太! @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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