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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共执手

是雪儿生贺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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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自小锦衣玉食从没收过半点委屈的小少爷此刻正一脸失意地跪在自家爹爹的面前,眼眶里的晶莹要落不落,眼巴巴地瞧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虽说是男子,只是小少爷生来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满是水光的样子也堪称我见犹怜。



傅红雪却实在是被这突然窜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儿子吓得一愣,他抬头朝门口逆光而立的修长身影投去疑惑的眼神,只可惜光线太强,压根看不见回应。



傅红雪无奈地放柔了语气:“无谢,怎么了?”



“爹爹…我科考……”欲言又止的样子搭配上委屈巴巴的神情,实在是很难让人往好的方向去想。



傅红雪蹲下身去和花无谢平视,原本凌厉笔直的浓眉如今在眉尾轻轻的弯下去,衬出来的温柔,倒像是绝壁上开出的花朵,独自生香。



“科考不顺利吗?”



“顺利!”那双原本蓄满泪水堪堪要溢出来的眼睛只眨一眨便瞬间布满了笑意。



花无谢生得好,左眼眼尾一道天生的温柔,笑起来便像是缀了海里的星星。



傅红雪才反应过来一样看向斜靠在梁柱上的连城璧,失笑道:“你们又联起来耍我。”



虽说语气毫无起伏,于外人来说甚至有些冷漠,但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来年的家人,话语里的温柔就不难被发觉。



晚饭过后依旧是一家三口围绕在庭院的小石桌旁,灌木丛里飞出星星点点的绿色萤火,和着连城璧的箫声,交织缠绕倒显得周围幽静了些。



今日刚刚戏弄过爹爹的小少爷欲说还休地红着脸,“爹爹,父亲……”



花无谢在这十年间已然长成为了一个朗朗少年,不说多么博学强识,但以能文能武去形容,却是绰绰有余的。



红雪爹爹和连爹爹这两个称呼,早在花无谢十岁那年就被弃之一旁了,据花无谢自己说是因为太幼稚太软糯,实在不符合他少爷的气质。



“无谢想说什么?”傅红雪放下手中的碗筷,转头看向这个难得害羞的儿子。



“爹爹,我…我喜欢上一个人!”



红霞扑面,小少爷下定决心一样狠狠闭上眼睛,皮肤直接从耳根红到脖子。



连城璧停下箫声好笑地看着他,“呦,我们家无谢去京城赶考一次,心就被勾走了啊。”



傅红雪微嗔地瞪了一眼连城璧,柔下声线问他:“是哪家的姑娘?”



其实不管是谁家的姑娘,他和连城璧都不会阻止,他们的过去太苦,都懂得幸福的来之不易,自然也不会去阻拦花无谢的幸福。



“齐…齐国公府家的,少…少爷……”花无谢依旧死死地闭着眼睛,半天没得到回应后又悄悄睁开一条缝,却不想看到了两位爹爹含笑对视的样子。



以为自己被忽略的小少爷即刻炸毛,“能不能看看我啊!我在说事情呢!”



连城璧像是恼怒他打断了自己跟傅红雪的对视,“你这些年没看出来我和你爹爹的关系吗?”



“无谢,有些话我跟城璧没对你说过,是因为觉得你自己能明白。”傅红雪认真温柔的眸子对上眼前的小少爷,



“我跟你父亲,是从苦难中走来,而后相遇的,我们都懂得任何美好的来之不易,无谢,我们不会阻止你,你也该为自己而活。”



只是不想下午没哭出来的小孩,现在却鼻头一酸就要掉下泪来,“爹爹,我以为…你们会拦着我的…”



连城璧最讨厌看到眼泪,当然,傅红雪例外。他颇为嫌弃地看着花无谢,“多大了还哭,你嫌不嫌丢人。”



但花无谢还是一双湿漉漉小鹿般的眼睛盯着他,“谢谢…连爹爹,也谢谢红雪爹爹……”



连城璧被这声久违的连爹爹叫得浑身不自在,一把揽过身旁的傅红雪,“走了走了,谁愿意在这看他丢人。”









数月后,京城,齐国公府。



“公子,花少爷又来约您啦!”



“不为,你小点声,咋咋呼呼地像什么样子?”一身月白色锦云纹交领袍的少年撩起袍脚,动作是与话语不相符的快速,透露着一些欣喜的迫切。



小厮也忍不住打趣:“公子,我怎么瞧着您比我还急呀?”



小公爷脚步一顿,装模作样地放缓速度,“不为,我瞧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哪天非得叫你去母亲那里领罚才行。”



“别呀公子,不为知道公子向来是不舍得的。”



齐衡和不为的交谈实属不像主仆间命令与被命令的样子,倒像是知己朋友间寻常的调笑。



“元若!”还未到门口,便听见花无谢脆生生的声音,齐衡不觉加快了脚步,朗声应到:“来了!”



“元若哥哥快些,今日街市上可热闹啦,去晚了樊楼可就没位置了!”



花无谢三两下跳上马车,朝着还在下边的齐衡伸出手去。



笑容比太阳还要明亮啊,齐衡被晃得眯了眯眼,他握住花无谢的手,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悸动。



花无谢生性聪慧,察言观色的本事早也在少时独自出来玩儿的时候练得纯熟,他未曾错过齐衡眼中的惊慌与无措,于是得意地翘起嘴角:“元若哥哥还等什么呢?”



手上一使劲,便把他的元若哥哥拉进了车里。



两人并排坐着,马车不大,虽不显拥挤,却也到了肩膀贴着肩膀的地步,花无谢凑近了去瞧齐衡的耳朵,“元若哥哥的耳朵怎么红啦?”



好一副懵懂无辜的样子。



这太近了,齐衡几乎可以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耳畔的微痒,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朝边上挪了挪,尽力把自己的占地缩到最小,却不想这副样子落在花无谢眼中,竟是一副美人含羞的好图景。



“今日,今日太热了…”齐衡道。



花无谢心情大好,心知齐衡的性子可不能逼得太紧,于是好心地离他远了些,“那咱们去樊楼吃些凉的解解暑!”



夜里的街市比白天更加繁华,虽不是什么节日也并没有什么庆典,但华灯初上,看起来的确要不白日里更好看些。



齐衡家里管得严,到了晚上还没回府的次数少之又少,这少有的几次中,还有大半是花无谢带他出来的。



“无谢每次回家都很晚,家里人不会管吗?”



说不羡慕是假的,齐衡自小便肩负着国公府独子的责任,把重振国公府当做目标,母亲也于他严加管教,自由是有的,却也仅仅只在母亲管辖范围内的一方小天地。



花无谢偏头看了看明显落寞下去的齐衡,有心转移话题道:“元若哥哥!你看,前面有杂耍!”



人太多了,齐衡专心看着杂耍班子的表演,一回身却找不见花无谢了,正打算拨开人群去寻他的时候,左肩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齐衡下意识地回头,入目便是一张放大了的脸。



他看见花无谢微微弓着身子,仰起脸去看他,太近了,近到他足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齐衡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有看见花无谢手里攥着的糖葫芦,红色的山楂果上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用糯米纸包着,叫人看了只觉得牙根泛酸,想要咬下一颗解馋。



花无谢笑着把糖葫芦举到齐衡面前:“元若哥哥,给你的!”



小少爷的笑容一片赤诚,总叫人无法拒绝,齐衡接过花无谢手中的糖葫芦,“你的呢?”



“那边只有一串了…”小狐狸的眼睛狡猾地闪了闪,“不如元若哥哥喂我吃一颗吧!”



那样三分委屈六分期待又带着一分精明的眼神生生把齐衡盯了个面红耳赤:“这,你…你自己不是有手!”



说罢齐衡就瞪大了眼睛,他眼见着花无谢变戏法一样地摸出来一盏灯笼,另一只手握着钱袋道:“这下没手了。”



“无…无赖!”



话是这么说,但那串已经被咬下来一颗的糖葫芦还是乖乖地送到了花无谢的嘴边。



“元若哥哥…”



“嗯?”



“好甜啊…”



花无谢状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没瞧见眼前人羞红了的脸一样转头往前走。



留下齐衡在原地怔然,“酸…酸死了!”但他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快走几步跟上了花无谢。



只是不想花无谢走着走着猛然一停,好在齐衡反应快,这才免于鼻梁被撞塌了的风险。



花无谢快速地回过身,披在肩上的头发随着动作滑过齐衡的鼻尖,竟然有些好闻,齐衡不合时宜地想。



“元若哥哥…”



“什么啊?”



齐衡大约有些羞恼于花无谢三番两次的逗弄,没好气的应他。



罪魁祸首倒是好脾气,还有闲心思和他谈论街坊间的八卦,他说:“元若哥哥,他们都说…说我喜欢你!”



齐衡被这突入起来的话题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答:“这…这又信不得。”



未曾想花无谢却不同意了,“怎么信不得呀?我就是喜欢你啊!”说罢还眨巴着眼睛看着齐衡,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一样。



“可…你我都是男子……”这话说完齐衡也吃了一惊,自己首先想的,居然不是…拒绝他吗?



“男子怎么啦?我爹爹和父亲也都是男子啊!”穿堂风把灯笼里的烛火吹得闪烁,“依我所见,我父亲和爹爹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倒是比那些三妻四妾的人家幸福的多。”



“我母亲…不可能同意的。”



他的头几乎要埋进胸膛里,花无谢见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一路无言,快到齐国公府门口的时候,风突然吹灭了灯笼,黑暗里,齐衡感到自己的额头上印上了一片柔软,然后一个人拥住自己,在他耳边轻轻叹气。



“元若哥哥…”花无谢松开抱着齐衡的手,“晚安。”



说完便没有留恋地运起轻功,留齐衡一人呆呆地在原地发愣,不为迎上来,却见自家公子停在原地,忍不住扯了扯公子的衣袖。



齐衡方才回过神来,跟着不为往国公府走去。



进府门的前一刻,他回头,冲着花无谢离开的地方,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此后花无谢便再没来找过齐衡,只是书信送得更勤快了。



信的内容总是千篇一律,流水账似的记录着花无谢一天的生活,小到早中晚吃了什么这样的细枝末节,他都得在信里向齐衡报备,偶尔掺杂着两句情话,看得齐衡面色发红,却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甜到心里去了。









知子莫若母,齐衡自小就是被母亲放在眼面前儿养着的,他这些时日的变化,怎么可能逃得过平宁郡主的眼睛。



“衡儿,你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啊?”



“母,母亲!”



齐衡这几日正想着该怎么告诉母亲花无谢的事,现如今倒被母亲这冷不丁的一问吓得差点没拿住筷子。



“看衡儿这反应,就是有了?”



平宁郡主自小被养在宫里,眼光自然要比寻常人锐利些,但她也没想到齐衡会因为这事儿给她跪下。



“这是做什么?哪家姑娘,你说出来就是了。”



齐衡战战兢兢地开口:“回母亲,儿子心悦的是…是个男子…”他没有直视母亲,眼光却坚定得吓人。



不出意外的,他听见了母亲气急了才会有的,拍桌子的声音。



“你说什么?!”碗筷因为平宁郡主大幅度的动作而摔落在地上,一旁伺候的小厮赶忙上来收拾。



“齐元若,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就把你教成这么个样子?!”



平宁郡主想要听到齐衡的辩驳,好让她从中挑出漏洞,然而她得到的,只是愈加坚定的眼神。



从来没被儿子顶撞过的母亲一时受不了刺激,她尖着嗓子喊:“来人!把公子带回房里,没我的准许,不许出来!”



齐衡依旧没有吭声,这倒像极了他的名字,“秋而载尝,夏而福衡”。



入夜,齐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却听见从窗外飘来一阵笛声,那是,上次外出时,他和花无谢共同谱写的曲子!



齐衡喜出望外地打开窗户,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对边的房顶上看他,他慌忙朝他比了个口型,想告诉他注意安全,却见他的少年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要把星星送到他心里,齐衡看懂了花无谢的意思,他说,“一切交给我。”



齐衡突然想到他们还未曾互表心意,不过想来也不需要了,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道是如此。



花无谢连夜赶回无垢山庄,不出意外地收获了来自连城璧的吐槽,“我说你小子一天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



还是他看着生人勿近的红雪爹爹关心他,“无谢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红雪爹爹…”



一遇事就装委屈,这毛病怕是改不掉了…连城璧在一边直道没眼看。



“元若哥哥的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我好想跟他在一起啊,红雪爹爹…”



傅红雪惯来心软,当下就答应了帮他出出主意。



房里,连城璧从后面拥住傅红雪,道:“你这样惯他,我可要吃醋了。”



“你这吃的什么醋,他可是你儿子。”









后来经过连城璧傅红雪二人与平宁郡主的一番周旋,竟然真的叫她同意了齐衡与花无谢的事。



只是有一个要求,花无谢必须是嫁进来的那个,而花无谢原本就不在意这些,于是这事进行得也算是顺顺利利。



大婚前一周,花无谢和齐衡相约去园林游玩,那是一座颇负盛名的园林,去游玩的人很多,于是两只未曾相握的手在人潮汹涌中紧紧相扣。



很久很久以后,后人游览这座园林时,在柱子上看到一行算不成诗句的,用毛笔写上去的话——“游园共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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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让人快乐ヾ ^_^♪


下面是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碎碎念ヽ(‘ー`)ノ


不知不觉又咕了8天hhhhhhh以后可能会咕更久(手动狗头)

是这样,开学高三了,因为龙哥家乡在武汉的原因想去武汉大学,然后按自己的想法是更倾向华东师范大学,但是我目前的实力可能就…还有一、(很大)的差距,所以接下来一年就要好好努力啦。

另一篇《Galaxy》坑是不会坑的,毕竟后续和结局都已经想好了hhhhh,但是会咕,可能周更,更可能月更,(半)年更也不是没可能


( _ _)ノ|壁


鸽子精szd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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